甘，青衿的青，阴司的司。席若白，宴席之席，倘若之若，白头之白，可明确了？”

甘青司点头。

“有事明日再议，歇息。”

甘青司再点头。

“是。”等等不对啊，他怎么就应下了？转头看往也只是一道屏风，想着想着甘青司就睡下了。

第二日，当甘青司达到学堂时，已是朗读声绕梁。他磨蹭到新摆在席若白身旁的书案，小声道，“怎么不叫我？”

席若白悠悠念着礼法，好似没听到的样子。

立起书，甘青司侧过脸干瞪他。

戒尺啪的一声，众人停下，礼法先生顾伯生道，“甘青司，给我好生念一下十九页的自省。”

所有人一齐转头，被先生点名这可是头一遭，大家回头一看又是憋笑，甘青司手中的书赫然是倒着拿的，不被点名才怪！

席若白侧目，竟带着微微笑意。

顾伯生戒尺一砸，“怎么？不会念？”

不就是倒着念本书吗，他当初还倒着背过呢，“礼记十，律自身则束己……，”

一炷香后，他倒是一字不漏的读全了，顾伯生还是一戒尺，“明日早课十篇自省。”

“是，先生。”答复得认真可还是把顾伯赌气得不轻。

“若不是徐长老缠绵病榻，我才不接这要命的课！”顾伯生吹胡子瞪眼发布下课。

甘青司也没顾先生怒火，逝世乞白赖把桌案一拼，“若白，我刚刚问的你还没答呢。”

席若白把桌子往旁边一撤，“我唤了，你未醒。”

“我怎么不记得？”

“你未醒怎会记得？”

“那就是了，你都没叫醒我怎生让我记得。”

“强词夺理！”席若白两只白耳朵气得发红。

“席若白，你什么时候堕落到和通都的人混到一起了？”几个少年居高临下打量甘青司。

席若白不言，淡淡收回方才的窘态。

“你看，又当起哑巴来了？哟，你听欢这字到底谁取的？真煞风景。”

“听欢。”两个字悠然从甘青司嘴里飘出。“从你们嘴里叫出来，是挺煞风景。”甘青司抬眼。

一瞬间，他们似乎看到甘青司瞳仁里的冷意，固然通都各种传言让他们畏惧，但面子总是不能丢的，“这关你什么事？少来插手！”

微微一笑，甘青司手搭在席若白肩头，“他都和我一起混了，这还不能插手？是吧，听欢。”

不是两个字被席若白硬生生咽下，还是不着一语。

“我我我懒得和你计较，我们东吴人大度！”

哟呵，都把国端上来了，那他甘青司可不能落下风，更不能丢他阿爹阿娘脸，做个小人便是，“那情绪好，我们北楚人眦睚必报，没你们慷慨，还请您大人有大批。”

来人气得脸都青了，拂袖回到座位。

“听欢，听欢，我们还没说完呢。”

“谁要你插手了。”

弱气把手收回，甘青司把脚伸过往，“那插脚可要得？”

一本书砸在他腿上，“幼稚。”

等他把桌案老诚实实拉回原位，眼前就蹲着个人，还是昨天他说画惋惜的正主，“有事？”

“南梁万俟云寥，唤我照歌也可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青司兄，请问昨日你所说的惋惜到底指的是何？”

“你画的可是卫海不远的九行山？”

“正是。”

“云寥兄画功了得，将九行山神勾画八分，却无韵二。只活不灵，画便是逝世的。既然你往过九行，便确定见过山灵之柔美，曲流之静然。当然，个人心中自是各异，我眼中的九行未必是天下人心中的九行，只是个人感到惋惜罢了。”

这一说倒把万俟云寥说得有些羞愧，他自小吸收的教导便是为人必有大气之风，所以无论字还是画他都沾染了故作浩势的习惯。这一转想，那幅画确实惋惜，“多谢青司兄点拨。”

“点拨不敢。”假如这万俟云寥画的不是九行山，画便尽无二词，他也只是随口说说，要是让他阿爹来，还不得喷他装样子不可。要知道他只会说，会画的只有他阿弟。

午休这档口，大家见万俟云寥都与甘青司熟络起来，也都三三两两聚过往和他闲谈，扯淡嘛，甘青司最顺嘴了。

“我们通都夜晚尽对壮观，家家户户屋里屋外点灯彻夜，城楼上一看，十里红灯照长坊，那叫一个妙啊。”

“那叫找逝世，通都宵禁，哪来的夜景可看，你又胡扯。”

大家听得正酣，就被这话给打断，眼前突地站着个半遮面青年，玄青劲装，腰间配着一柄长剑。

“靳谌，你怎么来了？”一看自家侍卫，甘青司心里抖的筛糠子一般，生怕他把自己逮回往。

“主上怕您不懂克己复礼，特地让我和路路来督促您求学。”

“阿爹说的？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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