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风起。

竹梯下的女子粉腮桃面，手中一挂红彤彤的灯笼，侧面挡风。

此景犹如一个缓慢的镜头晃动在门槛边人的眼中，迅速的集结着无边的恨意。

他周身真气外放，将院中的雪花俱震碎，夹裹在风中乱舞。

司马忌举袖挡风，眼风扫到门前那人的身影，眉梢一挑，笑嘻嘻的道：“灵韵，把灯笼给我，我们今日定要挂满了这满园，求一个年年岁岁都红火。”

晋千与笑着道：“你居然也信这个，眼看着起风了，先去吃了午饭在挂不迟。”

笑着转身见门前的那人站着不动，一双带着嘲讽的眼睛将两人看着。

晋千与情知，这男人什么时候见了自己都是这样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，也不与他制气，笑着叫翠墨带了人将他迎进来。

翠墨带了两个清秀的丫鬟上前，不知道了什么，苗斐然衣袖一甩，转身就走。

翠墨尴尬的回来，诺诺道：“雍乾的那位殿下嫌咱们这些下等的人脏了他的袍子，不肯让奴婢们近身呢，这着就走了。”

晋千与看了看不置一词的司马忌，笑道：“既不愿进院子里来，我们倒是省下了一顿午饭，集市上的米面一下雪这么贵，我没意见。”

司马忌笑道：“你久居宫中，怎知市集米面价格上涨的事情，这么上心这些事情，难不成想持家过日子了？”

晋千与将手中的灯笼递上去道：“好好的话，偏你能听到那一边的意思去，好没意思。”

正午的好阳光因为几日的大雪也没有机会出来溜达一遍，天色依旧是灰蒙蒙的。

迤逦在长街上的轿撵随着前面的主子亦步亦趋，年迈的宫娥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后。

风雪越加的大了，人的眼睛被扑打的都睁不开了，前面疾走的主子脚下一滑，一个踉跄。

“殿下！”宫娥慌忙扑上前扶住他的手臂，一颗心几乎颤出胸口，殿下一身功夫，除开三岁之前，何曾这样摇摇欲坠。

“起开！”主子一把将宫娥推搡开，脚下一步不停的继续在雪地里疾走。

从司马府往雍乾行宫的路不长，跑马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，多了也不过四条街，可是步行……

宫娥蹙眉深思，她身上没有内力，在司马府院里也没有听清司马家主的话，主子这样大的情绪波动，莫不是司马家主了什么过激的话？

前面两三步就是阳神的巨大铜塑，上面一层皑皑白雪，看不清眉眼，只有一座高踞的模糊影子，宫娥眯眼再看，那铜塑下竟然站着一个人。

苗斐然一步一崴的踏着深雪向广场中央走去，神色冰冷，手炉也被他半路抛开。

俊秀的眉眼中都是孤注一掷的决绝，眉峰耸动，情绪频临崩溃边缘，让人毫不怀疑，下一刻他的决定一定会流血漂橹，天下尽孝。

两人之间的距离慢慢拉近，铜塑前的人转头，锋锐杀气荡开身周的雪花，浓黑的眸子不怒而威，面无表情的看着来人，不语。

苗斐然停下脚步：“周恒嘉。”

周恒嘉手一抬，算是见礼。

若是平时，周恒嘉这样的冰冷的态度，苗斐然总要挑刺的，可是今日他却很安静，平静的眼睛里一丝波纹都看不见。

周恒嘉笑了：“平日见殿下总是风流的样子，今日这才顺眼了。”

苗斐然看着他的眼睛，视线像一把刀，深深的刺进去，周恒嘉不躲不避，笔直的站着，像一棵历经风霜的苍松。

不管那视线刺探多深，多尖利，苗斐然却总觉得没有探到底，那浓黑的眸子像一汪海子，阔的没有边，深的没有底。

“周恒嘉，我需要你的帮忙。”苗斐然开门见山，对于这样的人，他知道再多的花哨言辞都是多余，他能一眼看穿、刺破。

周恒嘉嘴角扯开一抹冰凉的笑意，后退两步，他转头看着巍峨的阳神铜塑，朗声问道：“殿下可知道恒嘉为何被称为大周的阳神？”

苗斐然皱眉不语，看着他昂着头，目光深邃的看着面前的神像。

为什么吗？

不就是因为他数年护卫漠北，三尺青锋荡开草原部族，威压赫赫，大周叛逆望风而逃么？他这么问，是在向自己示威吗？

周恒嘉视线流转，将宽阔的广场雪原扫视一圈，那目光睥睨如王者在俯瞰山河秀丽，缓缓开口，他道：“因为我才是大周最高贵的血脉，我的母妃是雪女峰上供奉的圣女，是大周先代圣皇金口御封的大周国后，当然，如果你在皇室里谈论血脉是一个笑话也可以，我之所以能在三年之内以阳神的身份被天下所知，这也是先帝的手段，他很早就把周恒历的继承权悉数剥夺了，但是当时左家独揽朝纲，树大根深，无人能动他们才一直拖着而已。”

“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，敌手早已作古，恩怨也是前朝遗事了，难道你还妄想凭着这些翻身不成，那样，本宫可真是高估你的脑子了。”苗斐然嗤之以鼻。

周恒嘉淡淡而笑，阔达，淡然：“早就听雍乾的中山郡王智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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