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迹(2/3)

作品:《贵妃裙下臣

他想了想,又道:“魏彭在河东军中,你长姊跟着他,应当不会受到牵连。你放心,有我在一日,便尽全力保住他们两个。”

“好。”

……

接下来的几日,宫中再没了千秋节的热闹气氛。

节后本该接着休沐两日,可御史台的众人却不得不奉李景烨的命,马不停蹄地审查那日被萧冲扣下的十余名官员。

因李景烨已发话,不能有任何姑息,因此朝中人人自危,生怕与此事有所牵扯。

御史台没日没夜地审了数日,每日都由御史大夫亲自到延英殿中,将审理的进展事无巨细地向李景烨禀报。

几日下来,果然又牵扯出七八个官员,多是与杜氏一门或多或少有些干系的人。

实则这几人多以为只是主张立睿王为嗣,而非有谋反之意,然而李景烨却半点不留情面,直接命御史大夫将其捉拿下狱,皆以谋反罪论。

千秋节这日的一场变故,俨然已演变成朝廷中一场声势浩大的大肃清。

好容易等十几日后,审查接近尾声,众人才稍稍松了口气。

这日,李景烨再度罢朝,只留在延英殿理政。

御史大夫一早便已将整理好的物证、供词等都送到御前,交皇帝亲自查看,等着皇帝的最后定夺。

李景烨将其余诸事都推后,留出大半日来,仔仔细细将此案的细节一点一点看过。

长长的一列名单正摆在桌案的一侧,上至李令月要被贬为庶民,下至七品千牛卫长使被革职流放,但凡牵扯之人,皆要受最严厉的处罚。

“陛下,该服药了。”何元士捧着茶盏与丹药进来,“陛下已看了一个多时辰,该歇一歇了。”

李景烨“唔”了声,接过茶盏草草将药服下,目光却忽然落在那堆厚厚的书信物证间。

那堆东西因方才被翻过了,此刻已有些凌乱,其中有一张薄薄的素纸恰露出个角落,上头写了个工工整整的“远”字。

他心中一动,眯着眼将那张极不起眼的纸抽出。

纸上是寥寥数语:

“欲成大事,必固其基,徐徐图之,方为长远。千秋之日,举国同庆,闹中取静,最宜行事。”

短短数十字,实则是教人做长远打算,不必急于一时,又建议千秋节那日,旁人的心思都在庆祝之上,最适宜暗中行事。

难怪那些人要趁着千秋节在曲江池畔聚集。

李景烨的面色倏然阴沉下来。

他将那张纸搁在案上,以镇纸压着,压抑着怒气道:“去,将御史大夫叫来。”

何元士不必看那纸上到底写了什么,匆匆观一眼字迹便知要出大事,那字写得称不上多好,却十分工整遒劲,透过那几个字便能看出其人的一丝不苟,满朝上下,唯有裴相公写得出这样的字来!

他不敢耽误,忙敦促着守在门边的人往御史台去请人。

御史大夫因早早送了这些东西来,料到皇帝要召见,已然等了许久,此时过来,不过片刻功夫。

李景烨不与他说别的,待他行礼毕,也不叫起,直接抽出那张纸扬了扬,冷冷问:“你且说说,这是何物?”

御史大夫抬头一看,背后登时冒出冷汗。

那是封书信,他却没列入物证的清单中,几次上奏、回禀都未提及此事。原因无他,他不信此事与裴相公有关。

裴相公的为人,朝中许多人都清楚,虽与杜相公一样的刚正不阿,处事间更多了几分进退分寸,是以鲜少树敌,就连一向言辞激烈,号称六亲不认的御史台诸人都对他敬佩不已。

眼看杜相公一倒,在朝中掀起如此轩然大波,若裴家也涉及其中,后果更不堪设想。

那封书信,未见署名,当初审问时,也是由他亲自来的,收信的亦是个下人,自然也说不出来自何人,除了字迹之外,再不能证明此信就是出自裴琰之手,况且,其他涉案者也未再有半句与裴琰有关的证词。

他思来想去,便将那封信从证物中悄悄取出,另外存放。此举亦是出于私心。

三位宰相若再少一位,许多事便果真要由萧大相公一人独断了,御史台中,唯有韦业青与之走得近,若没了裴相公,恐怕御史台也将面临极大的变动。

谁知,被他取出的东西,竟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一堆证物中,陛下又偏偏从这一百多件东西中,一眼看见了它!

“陛下,臣以为,此物来历不明,不足为铁证……”

李景烨冷笑一声:“不足为铁证?你审过裴相公了吗?还是——根本就是存心包庇?”

“陛下恕罪,臣不敢!”御史大夫跪倒在地,冷汗涔涔。

李景烨将一叠奏疏砸到他眼前,双目赤红地瞪过去,怒喝道:“朕竟不知,朕的这两位宰相,在朝中还有一呼百应之势,一个有数十上百人替他求情,另一个——连监察百官的御史大夫都要对他格外高看,朕的谕令都不起作用了!你食的俸禄,究竟是姓李,还是姓杜、姓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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