墓地里的孩子(2/2)
作品:《安徒生童话》有过的动人的微笑。她大声地尖叫起来,可是没有人听见,因为这时响起一阵洪亮的音乐,时而在离她很近的地方,时而又很远,时而又像就在她的身边。这种幸福的曲调,她从来没有听过。这声音来自黑色的门帘外边,门帘把大厅和伟大而永恒的国度隔开了。
“我亲爱的妈妈!我的妈妈!”她听见孩子这样叫她。
这声音那么熟悉、那么可爱。她在无限的幸福之中,一次又一次地亲吻着她的孩子。孩子用手指着黑色的门帘。
“人世间不可能有这样的幸福!妈妈,你快看看!你仔细地看看这一切吧!这就是幸福!”
但是,在孩子所指的那里,除了黑夜,母亲什么也没有看见。她用尘世的眼睛,是无法看见被上帝召去的孩子所能看到的东西。她听到了音乐的曲调,但是却无法分辨她应该相信的那些字句。
“妈妈,我现在能飞了!”孩子说道,“我要和其他快乐孩子一起,飞到上帝那里去。我很想立刻飞走,但是每当你像现在这样哭泣的时候,我就不能离开你了。亲爱的妈妈,我很想飞,我能不能飞走呢?不久之后,你也会到我这边来!”
“啊,不要啊!不要啊!”她说道,“再待一会儿吧!我要再看看你,再亲亲你,再紧紧地拥抱你一次!”
于是她亲吻着孩子,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。这时,从上面传来一个声音,那声音哀伤极了,在叫喊着她的名字。这是怎么回事呢?
“你听见了吗?”孩子问道,“爸爸在喊你呢!”
过了一小会儿,又传来一阵深深的叹息声,就像哭泣的孩子发出的叹息声。
“这是两个姐姐的声音!”孩子说道,“妈妈,你不会忘记她们吧?”
于是,她想起了留在家里的家人们,一丝不安出现在她的心里面,她向前张望了很久,有几个人的身影飘了过去,她觉得很熟悉。他们飘过大厅,飘到了黑色门帘那里,接着就不见了。难道是她的丈夫和女儿?不,他们的喊声、他们的叹息声,明明是从上面传来的。啊,她为了死去的孩子,差一点把他们都忘记了。
“妈妈,天国的钟声已经响了!”孩子说,“妈妈,太阳很快就要出来了!”
这时,一道强烈的光线向她射了过来。孩子不见了,她升到了空中,周围非常寒冷。当她抬起头的时候,发现自己正坐在教堂墓地儿子的坟墓边。在她的梦里,上帝安慰着她,成为支持她的力量,使她的理智出现一道光芒。她跪了下来,祈祷道:
“我的上帝,请你原谅我!我竟然想制止一个永恒的灵魂飞走,我竟然忘记了你留给我作为活着的人的责任!”
说完这些话,她感觉心里轻松了许多。这时太阳升起来了,一只鸟儿在她的头顶上唱歌,教堂的钟声响了,就像一曲晨歌。她的周围一片圣洁,她的心里也同样非常神圣!她认识了上帝,认识了自己的责任,她怀着迫切的心情赶回家中。她弯下腰,用温暖而热烈的吻把他叫醒了,他们会心地、热情地交谈着。她现在又像往常一样,就像任何一个主妇那样,变得坚强而温柔。她的心里充满了巨大的信心和力量。
上帝的意志总是最好的!丈夫问她:“你从哪里得到了这种力量,这种恬然的心境?”
她吻了吻他,又吻了吻她的两个女儿,说道:“从墓地里的孩子那,从上帝那儿得来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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