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十二年冗长的梦

冷清清阴沉着脸，站在洗手池边，杨真真识趣的停止了喋喋不休，怯怯的望着她，半晌，才伸手抱着冷清清的肩膀：“清清，我都是为你好，你可别怪我！”

“我知道！”冷清清的内心异常疲惫，想要逃走的念头越发强烈，她转过身，直愣愣的盯着杨真真的眼睛：“方斐在哪儿？”

“清清——你听我说，我不知道方斐在哪儿——”杨真真心虚，不由得后退了两步，胆怯的望着冷清清。

“杨真真——”冷清清咬牙切齿的瞪着杨真真：“你觉得很好玩儿，是吗？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！”

冷清清声嘶力竭的怒吼，吓得杨真真手足无措，眼里噙着泪水：“清清，不是你想的那样，是李珉——李珉说他见过方斐！”

“在哪儿见的？”冷清清一把捉住杨真真的肩膀，眼睛里迸射出希望的光芒。

杨真真花颜失色，惊呼：“清清，你冷静一点儿，你弄疼我了！关于这个问题，我也很好奇，咱们一起去问李珉？”

冷清清松开手，凄楚的笑了笑，迈开脚步，朝着包间走去，杨真真闭上了嘴巴，乖乖的跟在她身后。

优雅的落座，冷清清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：“不好意思，大家久等了！”

方平端起酒杯：“我提议，大家共饮一杯酒，欢迎李珉一家！”

大人们提起酒杯，孩子们端起饮料，随着砰的一声响，冷清清率先干了杯中酒，武眉赞道：“女中豪杰啊！白领果然不一样！”

腥辣的白酒穿肠过肚，冷清清的脸色微微泛红，犹如盛开的粉月季，娇艳欲滴，惹得李珉不由自主的晃神。

冷清清目光清澈的与李珉火热的目光对决，李珉顷刻之间败下阵来，垂下了眼睑。这一细微末节，难逃武眉的火眼金睛，惹得她醋意大发，很不友善的瞪了冷清清几眼。

心无旁骛，又有何惧。冷清清坦然的冲武眉微笑，淡定落座。

方平挨个斟酒，冷清清端起酒杯：“这第二杯酒，共同祭奠我们逝去的青春，愿每个人都能青春永驻；同时，也祝愿我们友谊长存——”

李珉端起酒杯，望着冷清清，眼里闪着泪光，酒干杯落，恢复了常态；那一刻，冷清清满腹惆怅，明白自己错过的太多。武眉皱眉干了杯中酒，感觉不到腥辣，唯有苦涩，从嘴巴到胃里，满满的都是苦。

冷清清手起杯落，每一杯酒，都喝得滴酒不剩，可谓是来者不拒，哪怕是孩子们敬酒，她也爽快的干掉。

杨真真伸手在桌子下，扯了扯冷清清的衣角，低声叮咛：“清清，你慢点儿喝！”

武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，冷清清视而不见，心无杂念，又何须怕鬼敲门！

酒过三巡，冷清清端着酒杯，鼓起勇气，单独敬李珉：“李珉，这杯酒，请你告诉我，方斐究竟在哪里？”

李珉欲言又止，目光疼痛，仰头喝掉杯中酒，冷清清一直端着杯子，期待着他说话。武眉腾地一下站起来：“清清，方斐在巴黎，他已经结婚了。”

冷清清的眸子由清澈转为浑浊，直愣愣的盯着李珉，李珉一言不发，沮丧的跌坐在椅子里。冷清清抬手仰头，一杯酒从空中倾泻入口，居然一滴也没洒。

杨真真忧心忡忡的望着冷清清：“清清，你没事吧？”

“我能有什么事！”冷清清强颜欢笑，屁股落座，大口大口的吃菜，心呲啦呲啦被撕得粉碎。

包间里静寂无声，众人面面相觑，冷清清扬起脸：“大家吃菜呀！”

“清清，你别硬撑着！”杨真真满眼关怀，其他人也都忐忑不安的盯着冷清清。

冷清清重重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，起身：“对不起，我还有事，先行一步！”

“清清——”杨真真跟着站起来，冷清清已经抓起挎包，夺门而去。杨真真追至门口，又返回来坐下。

冷清清步伐稳健的走出餐厅大门，瞅瞅四下无人，泪水肆无忌惮的奔涌而出：“冷清清——你傻不傻呀、傻不傻！”

李珉冷面瞪着武眉：“这下你满意了？”

“李珉，你啥意思？我只是说了事实而已！”武眉柳眉倒竖，声音分贝明显比李珉高出几倍。

杨真真跳出来打圆场：“别吵了，清清不会有事的，我跟她从小玩儿到大，我了解她！是时候该让她梦醒，面对现实了！”

“童话故事中的灰姑娘，在现实中永远遇不到白马王子，因为她从不用真实的眼光去看待世界！”武眉满不在乎的夹了一筷子菜，搁在儿子的餐盘里。

“妈妈，谁是灰姑娘，白马王子又是谁？”武眉被问得火起，沉声喝道：“好好吃饭！”

李珉的脸上青一阵、白一阵，方平举起酒杯：“李珉，咱俩爷们儿走一个！”

李珉喝着酒，心中却牵挂着冷清清，无论到了任何时候，他都希望她像十八岁那样，快乐无忧，充满幸福。

冷清清漫无目的在霓虹闪烁的街道上游荡，感觉每一束照射到她身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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